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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middot甜宠middot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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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的小蛇精甜又撩by壬庚

江酒同志穿越了,不过穿越大神出了点岔子,他金手指有了,但是龙傲天剧本好像没有到位,该有的福利一样都没有。

江酒表示:没关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苦哈哈地体验了八百年的荒野求生,眼看就要走上龙傲天式人生巅峰,啪叽,他栽在了真正的龙傲天手上。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江酒本以为自己即将拿到二次重生剧本,没想到这个龙傲天他人美心善易推倒。

江酒:“我们家仙尊柔弱不能自理,你们这些搞事的麻烦自己滚,别逼我亲自动手把你们煲汤给仙尊补身体!”

故倾:“……”

何为爱情?不过一颗真心换柔情。

小可爱们,戳我可以看全文哦!

第一章


  是夜,黑云压顶。


  江酒同志在云层中狂笑,飞行速度一百八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的嗨。


  亲娘嘞,我穿越后苦修了八百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今个讨封成功,就能化成真龙,从此开启龙傲天模式,手中财宝无数,怀里佳丽三千!


  “哎呀妈呀,想想就老带劲了!”


  江酒吸了吸口水,嘴角差点裂到耳根。


  所谓讨封,就是精怪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后到人间来,问遇到的第一个人:“我像什么?”如果能得到肯定的答复,就能修为大增,突破瓶颈,反之则多年修为毁于一旦。


  这事儿带着*的成分,但是江酒丝毫不慌。他飞过一片湖泊时低头望,水面倒映出他粗壮威武的身子足有丈余,坚硬漆黑的鳞片反射着雪光,让人望而生畏,再看他头生双角,身有四爪,爪生五趾,这分明就是龙的样子嘛!


  “这事妥了,就算是遇见个瞎子他也得说我像条龙!”


  然后他就可以结出龙珠,成为一条真正的龙,从此呼风唤雨,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呦吼——


  江酒欢呼一声,在云层中撒欢着使劲扑腾,突然一抹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待他细看,原来是一座山峰。


  此时人间正值隆冬时节,大雪连下了好几天,山峰上便被涂了大片的白,那一块红便更惹人想去一探究竟。


  江酒俯冲而下,离近了,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片红是一片盛放的梅林,但是让江酒愣住的不是那些红梅,而是梅树旁的那个人。


  该如何形容那人一身风华?


  他倚梅而立,眉目如画,周身清冷竟压过了雪色,如火的梅花也没能侵染他丝毫。


  落梅缱绻飞入他酒杯,他一口饮下,不施舍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微低着头,不知望向何处,眼神渺渺,看不出一丝心绪。


  江酒几乎停滞在半空,傻呆呆地望着,半晌,他才将眼神移了一些,脑子重新开始缓慢运转,开始想些别的有的没的。


  ——唔,有喉结哎,这原来是个大兄弟啊,看电视剧里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男女的演员,我还以为好看到极致的容貌能突破性别啥的是小说夸张的呢。


  ——哎呀看这衣袂飘飘的真老好看了,不过他穿的好单薄啊,这大冬天的他不冷吗?


  江酒正疑惑,那边美人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


  江酒上辈子就是一还算不错的体育院校的学生,没有奇遇也没什么挫折,普通的升学普通的长大,普通地成为外貌协会一员,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额外给与一些
  眼前这等美色天上也少有,如今美人咳嗽两声,动静很小,却惹得江酒心中顿时起了怜惜。


  ——看看,他肯定没穿秋裤,那酒看着没冒烟估计也是冷酒,大冬天这么整,他不咳嗽谁咳嗽啊。


  江酒上辈子是个孤儿,自个照顾自个十八年,冷加衣饿加餐那都成本能了,眼一闭一睁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保留了一些前世的习惯,比如天冷了给自己缝几条秋裤啥的。


  他倒是有心冲下去给人送条秋裤穿,但是他今儿可是来讨封的,开口的第一句话一定要问“我像什么?”事关他日后幸福,这秋裤的事得往后稍稍。


  但是你看美人受冻多让人心疼啊!


  纠结了一会儿这货在心里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心想我这不虎么!这可是一修真文那想取暖可太简单了啊!


  这梅林收拾的干净他没看到枯枝当柴火,大眼珠子一转,他盯上了美人身旁的梅树。


  危梅树危


  虽然梅花很好看但是美人更好看所以对不起了您嘞一二三走你——


  江酒张嘴一火球飞去,美人身旁的几棵梅树立刻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可惜人家依旧不动如山,仿佛江酒只不过是个玩闹的孩童,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火光晃在美人如玉的脸庞上,再次受到美颜暴击的江同学刚才吐火的气一个没喘匀,直把自己呛得不轻。


  他这边咳个不停,可怜了梅林,被他这乱喷的火星子一点,顿时烧了起来。


  美人终于被这动静惊动,似乎是有些恼自个的独酌被扰乱,他微微蹙了眉,却不想和不速之客多计较,转身欲走。


  江酒立刻就急了,这他还没问呢有缘人咋就要走了呢!顾不得自个咳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狼狈样,他张慌开口,一口东北糙汉音,道:“铁子别走!你看我像个啥?”


  美人离去的脚步微顿,片刻后终于抬眼看他。


  那一刻的目光江酒记了一辈子。


  美人眼中冰雪消融成春水,仿佛天光乍破时的潋滟湖面,他轻笑着说:“小蛇。”


  那一笑太温柔,仿佛江酒于他是什么稀世珍宝,色迷心窍的江某人压根没注意到自个讨封失败修为消失,自动化回原形从空中掉下,直到他被美人啪叽一下接在手中,这货才回过神来,一脸懵逼。


  “师伯!我等看到火光立刻赶来,您没事吧!”


  转瞬之间清净的梅林便有些嘈杂拥挤起来,山下守卫巡逻的弟子乌泱泱地涌过来,个个抻头探脑的往前瞅。


  打头的那个一身红衣,活像一个小炮仗,咋咋呼呼地上蹿下跳:“师伯师伯!您没事吧!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闯长留峰,看我不把他剁碎了喂狗!”


  这人个头不大,倒脾气不小。


  那江酒也不是个没脾气的,狗日的本来十拿九稳的讨封莫名其妙就失败了,八百年的修为说没就没!这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红衣小子还想把他剁碎喂狗?我可去你**的!


  江酒气的火冒三丈,支棱起身体就要对线,然后他就被一双微凉的手从头撸到了尾。


  啊——舒服~


  江酒扭头往上看,再次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颜暴击,一时忘记了要发火的事。


  那个红衣小子也终于注意到了江酒,看了两眼,疑惑道:“这蛇……好像褪色了?”


  江酒正舒服的冒泡,迷糊着想:啊……褪什么色……等等!褪色?!


  一个激灵,他赶紧看自己,果然,缩小了无数倍的迷你鳞片露出了一些粉色,再看美人手上,沾了一些黑色粉末。


  江酒:不——!老子的马甲——!


  “英招。”冷冽低沉的声音如碎冰相碰,美人捻了捻手指,道:“不必惊慌。散了吧。”


  “可是师伯,这火……?”


  美人却不再多说,抬手将杯中残酒泼向梅边,落下的却是雨滴,十分奇妙地只朝着火的地方落,迅速地扑灭了大火。


  然后他转身离去。


  英招百思不得解,又想多看两眼那条奇怪的蛇,可惜师伯将小蛇虚虚握住,挡的严实。


  他挠挠头转了几圈,忽然发现长留峰的护山结界完好无损,并没有被触发的痕迹。


  “怪了,难道是师伯自己点火玩儿来着?”


  想也没个头绪,他只好招呼着其他弟子呼啦啦又一起下了山,不再扰师伯清净,心想得去讨些花树来,给师伯的梅园好好收拾一番。


  却说江酒这边,艰难地把视线从美人脸上撕下来,环顾四周,有点慌,问:“大兄弟,你,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啊?”


  就他目前这小身板,别是要拿他泡酒吧!


  江酒寻思他得解释解释,他虽然喜欢美人,但并不想做个花下死的风流*。


  “那啥,就是大兄弟你知道不,我不是坏人……坏蛇,我其实是来讨封……哎不对啊!”


  江酒终于回过味儿来了,看人家刚才灭火露的那一手,那这哥们儿必须得是个修士吧?那他能不知道精怪有讨封这档子事?!


  那我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他娘的害我丢了修为?!你个小白脸还是个蛇蝎心肠呐!


  这下好了,啥美色都灭不了江酒想干架的心!


  “你松手!咱俩比划比划!没想到啊!你这人,你多损呐!你,哎呀你松开老子!你看老子不整死你!!!”


  江酒扑腾的很厉害,差点把自个打成中国结,可惜拢住他的那只手就好比五指山,他死活弄不开。


  眼看人家走进了屋,把他放到了一个盆里,江酒瞅准机会,一口咬住那人手指!


  美人淡淡地看着他,任他咬着,还用另一只手轻轻又撸了他一遍。


  江酒瞪着一双酒红色的豆豆眼和人家对视一会儿,挫败地松了嘴,一头撞上盆沿子。


  ——老子果然是被穿越大神给忘了呗!人家喝口水就能穿越,什么金手指伸手就有!老子呢!不是人我也不计较了,你好歹让我穿成个厉害的啊!我连*牙都没有!!!


  温热的水流缓缓浸没他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握着帕子轻柔地擦拭着江酒的鳞片,黑色的粉末被一点点洗掉,江酒瞥了一眼光可鉴人的盆上的倒影,一条盘起来就跟手镯子差不多大小的蛇也正看着他。


  你瞅瞅那鳞片,粉嘟嘟的,老少女了。


  江酒再次一头撞到盆沿上,心想,我死了算了!这粉不拉几的啥玩意儿,一点都不符合他的猛男人设!


  那黑色粉末是江酒为了让自己更像一条很厉害的龙,增加讨封成功率,他收集了好久的煤和碳,一点点磨碎了仔细涂到鳞片上,遮住他十分不喜欢的粉色鳞片,现在好了,全被洗干净了,溶在水里,就像他那说拜拜的龙傲天模式。


  江酒下意识就咬了咬嘴巴里的珠子,希望人,啊不,蛇生能重来一次……


  干!我珠子呢?!我唯一的金手指呢?!

第二章


  江酒在小时候曾听人讲过红楼梦,知道里面有个衔玉而生的贾宝玉后他就给自己改名叫江宝珠,因为人家出生有玉,后来有了林妹妹和宝姐姐;他也是出生就带着珠子的,改个名,说不定以后也能有俩神仙一样的姐妹。


  当然这个名字在他上了初中后被人笑话像女孩儿后就不喜欢了,重新改了回来,还叫江酒。


  他原来是没名字的,听福利院院长说,医院附近被捡到的,当时连脐带都还没掉,光着身子躺在垃圾堆里,可怜巴巴地哭,浑身上下唯一的东西就是被他攥在小手里的一颗珠子。


  珠子鲜红如血,内里似有光华流转,十分漂亮,上面刻了“江酒”二字,鉴定不出是什么材质。


  院长说这很可能就是他在垃圾堆里随手乱抓的,但江酒不管,把珠子做成了耳钉每天带着——这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他老宝贝了,还直接用珠子上的字做了名字。


  事实证明,这珠子还真是个宝贝——江酒在被小偷捅了几刀后如是想到。


  他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这珠子散发的红光,温暖又热烈,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在异世重获新生,这颗珠子依然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在这之后八百年的修炼岁月里,这珠子的地位从贴身带着的“宝贝”升级为每天小心供着的“金手指”——他能在深山里从一条小蛇修成大蛇而不是成为其他猛兽的盘中餐,就是因为每当遇到致命危险时,这珠子都会突然发光,为他挡下所有攻击。


  而现在,江酒重生后唯一的金手指,被两根瓷白的手指夹着,随意丢在一旁。


  江酒,炸了!


  “你这看着人模狗样儿的咋还偷拿人东西呢你个臭不要脸的!”


  江酒骂骂咧咧,似乎是嫌污言秽语吵闹,那美人淡淡道:“江酒,莫说脏话。”


  江酒一愣,随后又不屑,心想他肯定是看到了珠子上的字,才猜到了我的名字。


  嘁,歪打正着罢了。


  “把我东西还我!那可是宝贝晓得不!”


  江酒在盆里烦躁地用尾巴尖拍打着盆沿。


  水花四溅,美人衣袖上深了几点,江酒看着,心中莫名有些报复的快意,抬头看美人,他仍然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可江酒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开心?


  为啥呀?难道碰巧他不喜欢自己那身衣服?


  腾空的感觉让江酒无暇去想这些,他被捞起来,柔软的棉布将他身上的水珠擦干,在他被放下的那一瞬,江酒瞅准机会,猛的窜出去用尾巴尖卷着珠子躲到了盆后面。


  他不觉得一个盆子能掩护自己,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他抱着珠子,心中默默祈祷。


  ——也许我拿的不是龙傲天的升级剧本,而是重生复仇的打脸剧本,金手指啊,万一后面这个蛇蝎美人真要拿我泡酒,你可得保佑我能重生成个厉害人物啊!


  身后盆子被移开的声音让江酒浑身僵硬,鳞片都炸开了,但是他没有被扔到酒瓶里。


  美人把他托在手心里,试图把珠子拿出来,道:“你以后跟在我身边用不到这个了。尾巴松开。”


  ——这句话还挺长……啊不是!啥玩意啊谁要跟着你啊?!


  江酒把珠子卷的更紧了,骂道:“就你脸大啊!谁要跟着你了!别抢我东西!”


  美人其实不费力气就能把珠子扣出来,江酒也明白自己不过徒劳,但是没想到那只手当真就离开了。


  “罢了,随你。”


  江酒听到美人这样说。


  他没想到这人能轻易罢休,有些警惕地卷紧了珠子。美人却把他护在手心里走进了内室。


  江酒看着褪去外袍合眼躺下的美人,有点懵。


  直到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萦绕耳畔,被安置着盘踞在枕侧的江酒才确定人家是真的睡着了,不拿他泡酒,也不抢他宝贝。


  江酒用尾巴尖戳戳自己脑门,觉得自己智商不太够用——啥情况?


  无数个问号将江酒包围,他试探地戳戳美人脸颊,直戳出来一个小小的梨涡,美人仍闭着眼,声音是睡时的哑:“别闹。我累了。”


  直到后半夜,想的脑瓜子疼的江酒决定不想了,不管人家有什么打算,以他如今的状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寄希望于旁人能发发善心,不如自己先溜,反正人间这么大,怎会没他这个前人类一处容身地?他重新修炼,日后未必不得翻身,到时再来报仇!


  想通了这些,江酒心里定了定,开始计算时间。


  以地球时间来看,凌晨三点到五点多为深睡眠时间,江酒眼看时间已到,悄悄摸摸地爬下了床。


  他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现在也就只是一条能说话还开了灵智的迷你蛇,在一个修士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简直跟闹着玩似的,但是直到他爬出了门槛,瞧见了外面黑色天鹅绒一般的天空,他才毫无真实感的想到:老子居然真的爬出来了!?


  要么是他江酒走了天大的狗屎运,要么是那个修士是在戏弄他,但是不管是哪种,眼前的希望他都得抓住。


  江酒想着自己前半夜在天上俯视时看到的地形,一边在心里唱钢铁洪流进行曲,一边用十二万分的速度往前爬。


  冲啊——越过地上的花树苗!穿过被烧毁的梅园,下山的路它就在眼前!


  向前冲——!


  向前……哎谁拽我尾巴?!


  江酒僵硬万分地被人拎了起来,头朝下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是那个小炮仗,英招!


  “你是哪来的蛇?我怎么没见过你?”英招皱着眉晃了晃手上的江酒。


  江酒被晃的头晕,忍着吐他一脸的冲动喊到:“别,别晃,你撒开老子!”


  英招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地打量着手里的小蛇。他们槐江山钟灵毓秀,山上有灵性的动物不少,可他负责长留峰的巡视防卫任务,这一处的灵物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眼前这蛇却眼生的很。


  而且,既然能口吐人言,为何这蛇身上却没有灵物必有的灵气?若是这小东西不说话,英招定要认为它不过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蛇。


  有古怪!


  “喂!你是怎么混上长留峰的!老实交代,不然小爷要你好看!”


  英招不敢大声喧哗,怕扰了他师伯清净,但他威胁江酒的气势倒一点不弱。


  江酒被倒提着,闻言心里火气也蹭的一下就炸了,他可是认得的,这人管屋里那个蛇蝎美人叫师伯!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松地逃走!


  反正这人看着就不是个好人,落他手里怕是没活路,那还怕个啥!人头落地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个重生的好汉!


  “屁的交代!老子被你们害的没了修为,现在想下山你还拦着?你脑瓜子让门挤了?!”


  英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一脸嘲弄地晃了晃手腕,嗤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个来讨封的妖怪。”


  他阴阳怪气的,江酒气的恨不得削他脑瓜子,冷笑道:“妖怪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妖怪就没人,妖权?你们无故害我,还能有理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槐江山可是名门正派,你说谁害你了!”


  英招气的捏着江酒尾巴把它抡成了风车。


  江酒难受的要命,珠子也被甩出去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次死了估计没法重生了。


  最后的希望没了,江酒这个两辈子与人和善的老实孩子终于被激出了凶性。


  眼一闭心一横,他大喊道:“你和你师伯害我江酒!丧心病狂,天理不容!日后证道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英招不再抡着他泄愤,反而把江酒放到了手里。


  江酒两眼一抹黑,豆豆眼成了蚊香眼,英招的声音仿佛3D环绕式音响,带着森然的杀意:“蛇妖,我英招今日便让你挫骨扬灰不得好死,你记住,这不是因为你擅闯长留峰,而是因为你辱我师伯!堂堂人界仙首故倾仙尊,岂是尔等蝼蚁可以冒犯!”


  最后一个字铿锵落地,英招手中突的染起炽白的真火。


  江酒心里的那些怨恨随着喊出来的那句诅咒消散,他瘫在英招手里没睁眼,说来奇怪,他活了两辈子,临死的心情却都难得的文艺了一把。


  ——我这一生,为活而活,因死而死,岁月悠悠,竟无一事可以挂念,我究竟是为什么活这两遭?


  死神近在咫尺,江酒不再无能狂怒,甩了甩尾巴,心里空落落的准备赴死。


  但是他却迟迟没感受到那炽白真火的热度,反倒是听到了英招这山炮磕磕巴巴的喊了声:“师师师师伯?!”


  睁开眼,那个美人,英招口中的故倾仙尊,正倚着廊下柱子,淡然地望向他们这边。他披着一件雪白的外袍,鸦色长发盛着月色悬垂而下,脸颊边粘着少许凌乱的头发——分明是刚起床的样子。


  英招一副见了*的样子,大气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师伯,您,您刚才睡着了?”


  人说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虽然江酒的小命依然在别人手上,但处境上的绝望不影响他吐槽星人的本能。


  ——睡觉不是人类本能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红衣小子果然是个彪的卡愣子!


  故倾并没有回答英招,只是开口道:“停下。”


  英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赶紧熄了手心里的火,虽然他熄不熄都没差——江酒被一道小小的球形结界保护着,他的火愣是没燎到江酒一片鳞。


  毫无疑问,这结界属于故倾。


  下一秒,江酒重新回到了故倾手心里。


  ——得,左狼巢右虎穴,能有个全尸就算我两辈子积阴德了。


  江酒以自嘲来尽量忽视自己内心巨大的无力感。


  “抱歉,怪我一时太过松懈,没能及时发现你的困境。”


  自闭中的江酒听到头顶上传来这句话,一时没想明白故倾这是不是在嘲讽他。


  可他看了又看,故倾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地流露着愧疚与自责,手指轻轻抚着江酒的鳞片,带着安抚的意味。


  江酒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英招先急了:“师伯您别听这蛇妖胡说,谁规定说妖族来人间讨封就一定能成功的,人妖两界关系复杂,这蛇妖不知心性如何,若贸然让它成功,日后这东西若犯下大错岂不是还要连累您!它失败后便无故咒骂您,心性狭隘恶*可见一斑!


  方才是弟子鲁莽了,这就把它带到戒堂受刑,绝不污了您的眼。您,您再回去睡会儿?”


  英招前面说的慷慨激昂,最后一句语气忽变,仿佛说的不是让故倾睡觉,而是故倾要冲击雷劫得证大道了。


  眼看这帽子一顶一顶的往自己脑袋上扣,江酒心里的火气又起来了——死不死的事先往后稍稍,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我不是坏……”


  “他不在我睡不下。”


  江酒后半句话自动消音,一脸复杂地看着如无其事说出那句话的美人——如果蛇能做出表情的话。


  而英招,他仿佛一只被卡着脖子的小公鸡,阿巴阿巴了半天,看江酒的眼神从愤慨不屑到惊奇不已再到感激不尽,最后猛的后退一步朝江酒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响亮的声音仿佛宣誓一般郑重:“对不起蛇大人方才是晚辈冒犯了!晚辈这就去戒堂自行领罚!请您务必让师伯继续睡个好觉!”


  英招说完就走,干净利落,唯恐耽误了故倾休息。看他满面春光地往戒堂冲,不知道还以为他被邪物附身了。


  ——这,倒也不必吧?这是什么神展开?


  江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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