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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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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硇”nao(2声)字,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第十一版新华字典里,第页上是这样解释的,“硇:矿物名,就是天然出产的氯化铵,可入药。[硇洲]岛名,在广东省湛江市东南海中。”在同一页的“垴”nao(3声),是这样解释的“山岗,丘陵较平的顶部。多用于地名。”可是在沙河市西南部的柴关乡,除小康垴和井坪脑外,地名中多用“硇”字。按字面的意思和村庄实际坐落的位置理解,村名里的“硇”字应该是这个“垴”字才对。是约定俗成,还是以讹传讹,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些村名中带“硇”字的自然村,无一例外都坐落在山顶上,而且都出产石英砂岩,是沙河市一带玻璃企业重要的原料产地。用这个硇字,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太行山区和山前丘陵区,带“垴”字的地名很多。村西的高地叫西垴;村东的高处叫东垴;村北的高地上长了一棵侧柏,那就叫柏树垴;村南的高地上有一个羊圈,不用说,那就叫羊圈垴了。名字叫的就是这样实用随意,流传至今,也没有人想着要给它改一改。除非村里来了开发商,要搞某种开发或村里出了“文化人”,才重新起些刻意牵强抑或“文化、诗意”的名字。

刘硇一直叫刘硇?到底是那个硇(垴)。反正从我知道刘硇这个村开始,当地人就这么叫,就这么写,也没有人深究。按照地方志的套路,这个名字应该从明永乐后,才开始叫起来。我没有查阅沙河县地方志,但也不外乎是,原居民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迁来安居,以姓氏立庄,后有旁姓加入,繁衍至今。因为根本没有例外,所以刘硇的来历也大抵如此,不必纠结。

认识刘硇,缘起我对植物摄影的喜爱。为了寻找拍摄更多的植物,在我的脑海里经常搜索翻腾一些记忆,翻找记忆中交通不便相对封闭的地方。我始终认为,新奇美丽的植物都应该长在那些地方。刘硇,这个寂寞的村庄,就坐落在半山腰的阳坡上。只有拐过山路28道弯才能到达,不信?你可以在百度地图上数一数,或许不止这些呢!刘硇现在少有人居住,只剩两三户人家,散居几处,靠放羊为生。专心于植物寻找和拍摄的我,来过几次,竟然记不住穿村上山的道路。以至于每次到了村子里,都走错上山的路,好在条条山路通“罗马”,大不了翻个小山包而已。这也正和了我,多走路多看植物的心思。在年翻修水泥路以前,我都是徒步上来。唯有年2月7号那天,是开车上来的,反正冬天也没什么植物可看。加油往上冲,坡陡弯急,坐在车里的孩子们忙不迭地喊,爸爸慢点,我们要吐了!

穿村而过,爬上最高处的井坪脑,膜拜迎风独居垴顶的“青冈树”,然后,下山回家。这个过程好像一种仪轨似的,每次来这儿,都如此,不到山顶就觉得缺了什么似的。刘硇的植物,从山下,一进沟口开始,就接连不断地扑面而来。在不同的时间段来这儿,都会感觉到,像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从柴关乡温家园向西,约一公里,在峡沟水库坝前左岸,有一条蜿蜒向上的水泥路,这就是通往刘硇的唯一道路。谷底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旱柳林,虽不能说遮天蔽日,但夏日里挂个吊床晃晃悠悠的倒也很惬意。通常,车子就停在旱柳林里的空地上。穿过这片旱柳林子向西,顶头就是峡沟水库的大坝。大坝右侧是一条废弃的引水渠,年左右,*府在渠底铺装了一条饮水管道,供下游百姓生活用水使用,并且在渠上加装了水泥盖子。水库坝基有点漏水,细流潺潺地从石缝中流出,在坝前形成一个“小湖泊”。偶尔会有红尾水鸲出没,有一次我还看到了蓝翡翠,以及一只夜鹭的亚成鸟。水流没过小“湖”沿,就隐入了乱石堆中,再也不见了踪影。整个谷底没有地表径流,但小气候还算湿润,因此,植物看起来还挺茂盛的。

谷底北侧废弃的水渠两侧植物很丰富,有短尾铁线莲,少脉雀梅藤,桑叶蛇葡萄,*连木,费菜,北鱼*草,圆叶牵牛,细叶臭草,*针草,牛膝,蝎子草,蒙古蒿,野艾蒿,烟管头草,荆条,酸枣,蔓出卷柏,中华卷柏。在水渠外墙石缝上,还生长了几丛银粉背蕨。这是我第一回见银粉背蕨,奇怪的五角形叶片裂了很多裂片,叶柄褐紫红色。我担心是“有*”植物,而显得有点拘谨。用横竖画幅草草拍了几张,就赶紧离开了。回家后把照片发到网上求助,有人问拍叶子背面了吗。这时我才知道鉴定蕨类植物,要看叶背上的孢子形状和它的排列方式。当时作为植物小白的我,并不知道这些。蕨类植物没有拍叶背,会给后续的鉴定工作带来许多麻烦。好在银粉背蕨是一种常见的蕨类植物,“明眼”人一看就认得出来。

年,是我专心拍植物的开始。在这条沟里的所有收获,都是我个人的新纪录种。南坡上的有柄石韦、中华秋海棠、石地钱、独角莲、京芒草、鸭跖草。刚一进沟口处的地榆、鼠掌老鹳草、*针草,旱柳林下的琥珀千里光。山道旁的东亚唐松草,碎石边的瓦松,和中华卷柏混生在一起的长梗韭、野韭。新奇的名字一串串地写进了我的脑海。

*栌、河北木蓝、西山堇菜、北京堇菜、三裂绣线菊、土庄绣线菊、毛花绣线菊、茅莓、大叶铁线莲、毛连菜、射干、绿蓟、萝藦、山丹。

在这儿第一次拍摄了华北前胡,它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伞形科植物,第二个是红柴胡。虽然它们花色不同,但都属于伞形科。河北木蓝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植物之一,不是因为它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它生境艰苦,而赞叹它的坚韧不拔。而是木蓝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首先想到的是“花木兰”。真是自然流露出来,毫不犹豫的那种。也可能小时候上学《木兰辞》学的深刻,也可能电影《花木兰》记忆犹新。总之,看到河北木蓝几个字,脑子就会拐个弯,然后想到花木兰。其实,她们之间并没有多大联系,一个植物,一个民间英雄人物。非要说她们有联系,那就是河北木蓝可以入药治病救人,另一个可以激励人的思想,都属于有用的。

经过28道拐通向刘硇的沿途,除去拐弯处的阴坡外,其它没有什么高大树木,尽是些灌木和草本植物。仅有的也是几片人工种植的刺槐林,和耐干旱零星生长的柿树、白梨。

柿树是北方最为常见的树种之一,各个村子都大量种植。它的同门柿科兄弟君迁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常常被当做嫁接柿树的砧木,而苟活在山野的角落里。冬季,柿树褪去绿装后,黑色的枝干,在北方荒芜的原野上显得格外遒劲突兀。凭着它苍劲的枝干,斑驳纵裂如*棋子大小的树皮,一般不会认错。柿子不是什么金贵的水果,也许根本就不算水果。在各种人工培育和舶来水果极大丰富的时代,人们也不稀罕吃它。以至于到了冬季,红彤彤的柿子还高高地挂在枝头,无人采收。在雪后的原野上,不失为一番美景。有些拍鸟的人,专门在雪后“守株待兔”,抓拍红嘴蓝鹊吃柿子的场景,拍出来的画面确实唯美动人。

在我的童年时代,柿子可是重要的吃食,在没有成熟以前,任何人都不准上山采摘。生产队里的护林员会不定期进行巡逻,要是抓到谁家偷柿子,一定会在大队的喇叭上广播,让全村尽人皆知,败你全家的兴。俗话说:“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柿子属于成熟比较晚的,生产队摘柿子,要等到秋庄稼收割完,颗粒归仓后才进行。那时,打谷场上已没有了忙碌的身影。干草(谷子的秸秆)都码了起来,整整齐齐垛在打谷场的一角,像一座座城堡,宣告一年的田间劳作告一段落。摘柿子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累人的事,需要全队老少全出动。柿树漫山遍野都有,远近不一,各家要按照事先分好的号,按号索树分头行动,不下半天就全收完了。所有摘下来的柿子,由壮劳力从山上挑下来,集中在打谷场上,按人头折算分给各户。各户担回去,在房顶一角用棒子秸搭好柿棚,然后把柿子一层层码好。就等冬天熟透了,把凉甜的柿子放到刚蒸好的热窝头里边,就着吃,那才叫爽歪歪呢。柿子在那个年代,也算口粮的一种。树梢上熟透的柿子,稍一碰就掉地上了,小孩子们争着拾起来吃。其实,这样的柿子最好吃。熟透软软的柿子,没办法用篮子担回去,各家就准备个铁桶盛放它们。会过日子的人家,还要把掉在地上,摔得稀烂的柿子也全都收起来。回去和上细糠晒干,等来年青*不接的时候,拿出来磨了当炒面吃。现在,这些,恐怕连猪都不吃。讲给孩子们听,她们捂嘴只笑,连我这个工薪家庭的孩子们都不信。爸爸你真逗,讲故事的吧!话题扯得有点远,不过那个年代,山上一切能吃的东西都会通通收光,包括榆树皮。更别说,杜梨、褐梨、欧李、酸枣了。

刘硇春天的第一波植物,要数小药巴旦子的颜值最高了。在拐弯处的南坡上成片生长,撅着个蓝色的“屁股”(距),齐刷刷地膜拜着草地。显然在这个时段,它是这里的优势物种。不过山野里的事情,向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谁会长盛不衰下去。下一波有可能是大披针苔草、大花溲疏、山桃、翻白草、香青、蒙桑、鸡桑、点地梅、米口袋、地*、杠柳。花期是植物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刻,一旦完成授粉,它们便悄悄收起容颜,销声匿迹,养儿育女去了。

穿过刘硇村,到井坪脑还有很长一段路,沿途是典型的北方干旱山坡植被。树锦鸡儿、荆条、酸枣、三裂绣线菊、大丁草、平车前、白羊草、火绒草、白头翁、紫苞鸢尾,背阴处有裂叶堇菜、西山堇菜。井坪脑是这座山的最高处,山脊上孤零零地有一小片槲树。我感到很奇怪,山顶上土层稀薄,没有水源,北方降水又少,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在山脊的南侧,坐落着一座山神庙。一颗巨大的槲树,把整个庙荫蔽在自己的羽翼下。到底先有庙,还是先有树,谁也说不清。反正,这棵树早已成为井坪脑的一道风景,接受着乡民和户外爱好者的膜拜。这棵巨大的槲树,当地人称为“青冈树”。据说,它的汁液治疗漆树的过敏有奇效。

刘硇植物的丰富,我想,是得益于交通闭塞人口稀少吧。世上许多事往往有利也有弊,人之利与物之利,何利重,何利轻,真的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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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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