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诗
诗作者
刘南山
（-）
评论者
一行
（-）
球形闪电宴会书
“比如诸君，坐于圆锥之上
静品秋之皱纹泛金
此刻，暗诵是无用的
当枝头老了生疖巴如皮著文
改用画的方式观青春
疯珍妮是一滴重墨染透了
无穷渔舟唱晚的双螺旋”
“我，知道一个故事
《圣经》教人向善
但典狱官在教堂中走动
他们从不远处的海岛
驱蛇而来，让我回想起腥味风
曾爱过向日葵。哗哗的声音牵引
我游入城市，去遇到她”
“她回头，摄录分层的汁液
听夜莺借灯带鸣啭金枝
眼含万物静默如谜，灵寂寥又悲怆
一团团球形闪电随镜头滚动
令岁月绽放朵朵恶之花
你可是如此以火柴衔取希望
啜饮脑回路中的银瓶乍破？”
“我看着她，仿佛回到初恋
那个喝着羊奶长大的人
我总偷偷跟在她身后
凝视她走向羊栅栏
认真地捡拾粪便
养活那个婴儿
领他上升”
终局到来，我炉边回忆
她唇间的银树，举手发言
“假若永恒为一瞬”
窗边细叶曾钟爱二月春风
谁知道是风吹动叶心
还是叶心愿与平行世界做友
为此生投入层层安宁的视点？
麻雀蹁跹，于金枝内静立
它心观老年骗子因为*昏恋
迁向深渊，足争精巧谎言
不再信生命是可贵的
不得不以此刻为标尺
不去烙印宇宙之巴别塔
只要曾甜蜜滴滴滴入此夜
“那么，你终于失败
你并非首席命运执*官
凝望着白莲在茵梦湖中渐远
遥远天体生绝望之宴，你如何
劝服两张口，相信心灵之力
美*让你从一数到一百
醉沉于纳米宇宙的秋波荡漾？”
一箭之地的即时好看
让步于目力穿梭希腊之美
沐浴海水而出，你
何苦如此执着于形态美学
追问几何化人生利弊
毕竟电光是伟大海燕滚烫
致敬你眼眸的丝丝平直蜿蜒
年4月8日
成为诗
当午夜的凉风吹皱……
这虽然令人看见春水的形状，
与舌尖的触觉，
旧时代的上河图，
却不够灵巧，也太俗。
我尝试换个开头，
换了十几种，
却仍然不能变得
更为接近想象的音色，
不能变得更独特、与生俱来。
我像曼德尔施塔姆一样走起来
瞬间，我走到悬崖边
蓝白色泡沫大海鼓起褶皱
我看见它平滑的寓意
第一层褶皱是浪花盲目的运转
她只是永远匆匆向前
她的冠冕空空，椅子空空
第二层是月光洒下潮汐
那阵阵地衣韵律，如弦如泣
勾起记忆中的羞恼遭遇
第三层，写诗早晚如临大海
而我不能掷下一个色子在历史中
只能空谈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
第四层是纯净的语言
壮丽的透明水滴
用蠕动弹走塑料尘屑
第五层，诗人们在想象
他们面对无限的褶皱，凭空造物
星光平湖中，却被理想国放逐
也许还有第六层、第七层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我想着布罗茨基的木教堂中
传来最后一盏灯光。
终归是要失败的，
所有革命的奢望。
最终
我翻遍口袋，没有诗掉下来
年4月7日
这首诗对“大海”中包含的多重“皱褶”层次的理解，是以纯诗语汇写出。严格来说，从“第五层”开始，诗人才真正触及到了诗歌想象力的实质，前面几层都是对既有语言方式的摹仿。“面对无限的皱褶，凭空造物”——这里的“皱褶”并非单一、透明语境（“大海般的秩序”）中的“波浪”。因为“波浪”是均质、到处同一的，它只是“大海”的表现或样式；而“皱褶”乃是强度的差异性，它是无限自我差异化的运动。“波浪”是透明的，或者说有知觉上的具体性；而“皱褶”则不透明，它隐藏起了许多东西。在刘南山的诗中，这一“皱褶”的具体形态是通过“意念-语言”在多重语境中的自由进出构成的，这意味着，“波浪”所从属的“经验主义诗学”对实际生活之具体性的忠实，被一种对内在世界（“意念-语言”构成的内在平面）的无限丰富性和可能性的忠实所替代，也可以说，是“现实”被“虚拟”所替代。这个作为潜在或虚拟的“内在世界”，是将自然、神话、历史、文本与现实都包含进来、且在诸语境之间来回迭加、映照的由玄想开启的世界。词衍生如藤蔓和病*，在多重时空之间制造着语言虫洞，不被经验现实所限制。
透明论
我，长久地希冀明亮的感动
令太阳编织蜡烛树叶如右心房
仿佛有虫曾咬过那些心碎的海水
呵，走在春风图里，桃臀清音
令星空目盲。三四月的清明
上河桃树夹着丰美。而在
茵梦湖，清浅抖动细梅
你会微抬头，用你的鼻头微光
轻触水波中我佛的显微镜吗？
或者说，拿镜子袒露真实
被那光力带去虚构的星辰家族图谱
那里，同样有一棵黑色的生命树
枝形烛台上坠满蛇形黑果
而，马眼的白波涛令你心盲吗？
凉凉的坚硬—希尼轻触马铃薯—
闪张翅膀有记忆之土的柔软与波力
仿似神的羽翼—那些未说出的话
曾环绕群星之井。缓缓地推动
视差，生出寡妇的金银与商小姐
贾成之惊人语直视骗子老儿
它曾是纯洁，柔嫩的画纸宇宙呵
但晓理会玄诠，也曾透明佛证
却不如合上花瓣更免受伤小箭
可见，可不见。吃点冰麒麟
总好过抚摸暗夜森林的交错足印
可，我最想吃你，或者你会说
我看起来是不是最好吃？
甜蜜派的炫耀，层迭七重树
蝉在树上，呼告涌海吉他翻浪
烈日下，我哈戳戳躺倒在地，听
车轮自行滚滚。自行车轮滚滚
白裙清逸，任辐条转音
我骄傲，我还能为少年而动心
是的，我当然能。挖七窍心的比喻
包裹着那火中之金
羊姓村子里，我终日游荡
捡拾失落垃圾场的生日玻璃
逃学的侧面，窥见贝壳里
居然存在活物！手电筒闪亮
一一寻找夜间爬行南墙的蝎子
镊子的灵光，惊喜地晃心
终将让它们迟缓地住满玻璃瓶
行入中途，立于纯白纸帆船
刻录被马良洗去的文身
我们能如海般透明地蠕动吗？
热锅里来个蝶泳，皮肤如红桃
拖拽着眼睛吐出棱柱
难道一切终如雾神崩散
恭城里，非要用蕾丝缠头人心？
名叫小贵的孩子手扶墙木
知晓自己是不被看到的那衣柜
他的头发逐渐减少在衣服里
他的眼睛隐于门扣镜片
他的四肢变短，如道家元婴
悬浮在虚空虫脐下三寸
缩语素描的他，轻易唾液生津
史书上说曾有个透明的人
写了一首透明的诗
以至于春天，日月突然回冷
玻璃窗户上结满冰凌
大湖被吸来，独特的纹理
仿如人心的血管筋络
那，终是不可斗量与静止的奇舞
年3月15日初稿，3月23日定稿
有光论
光啊，惊奇中批量战栗
比如郁蓝鸟的威灵，唐卡童年
萤虫翻上翻下。记得光丝吗
在手里忽近忽远生历史的晕眩
照在你脸上，会显现挣扎
那是泪光，破碎的
某个菜坛摔破漏出的光面
我爱过，鱼尾轻轻颤的黎明
因焦渴之心从远方张开嘴唇
带来鱼尾？吞咽堂吉诃德
让马蹄踏醒如矛的霖铃雨
假使你如水般无形，环抱柔波
可否回变婴儿，让狼群
在山岗驯服而无限地哭泣
鹰眼会容纳它的海洋与透明吗？
它随纸鸢沟通雷电之树，浪游的
电光羽翼，伸展纳西索斯
你沉醉于望时，它似银河星柳
倒垂于方塘的小荷梦角漩涡
它，会轻轻翻身。像我的夫人
又传递至女儿尚稚的身上
邻人的光递自山间的最后一探
目光涵一泓暖度似火星滚滚
氧力贯通人身。不爱黑暗的人
钟爱不被信仰遮蔽的弓眼
幸好，不是昏暗摇动的烛光
不会照出儿童的清澈，与母亲
在水中的老房子里割草
如果不在夏日而是冬日
雪光落下，发噗噗的孔洞回响
上面曼氏正贴着牢墙行走
数着但丁穿破了多少双诗鞋
下面各省已叛变，北平变北京
中间的谁回到过去谈论被无名者
谁就是过去在鼓动火箱
过去的火光更圆满吗？圆满
的智人。可光下有新鲜吗？
火在人上。磁波会欺骗脑垂体
让你误以为世上唯一色
与日月相齐。公路之口饱含五色
光的腿，青春天桥垂眼肃立
仿似大星触须轻抚鹿喝水
画上的光终是虚假的光
不然为何毕加索酒后烧画？
教堂尖顶是树枝被热力压弯
是酒，还是画光更永久？
例行祷告，需要掏出卡刷闸机
或者用指纹触摸那白色油画
恍惚在门洞里按下“嗒”
想起大师，就想到黑洞
谁不曾爱过它们的耀目流淌
却不被灼伤？长夜里
谁不会为光哭泣？为从手心
流走的沙光怒问基督
人世与泥浆搭建如此变换
难道纯粹仅为精卫填海？
基因中自含伽马射线
树枝在最低时弹起雪花
你爱的那弧度就是光
爱的死也是。漫漫雪夜里
擦亮星星。牙齿也闪亮
仿佛通体被光环笼罩
那是世纪倾斜的视网膜
年6月2日初稿，7月13日定稿
“现实”有时是神游的出发点，有时构成了神游的终点，但经常是在某个时刻突然地、毫无预料地闪现。从某一角度来看，“神游诗”的纷繁意念-语言运动作为一种“游戏”可能会造成诗的贫血和干涩，使读者迷失在无穷衍生的语义幻象之中，这个时候，“现实”语境的出场，或许会适时地调校诗的方向，使其虚拟性获得必要的平衡。
离骚书
七十年代，他们瓶中生产火气
“咬舌头，又把那樱桃小嘴嘴亲”
长旷风推动高阳、麦浪与土丘
到了二十年代，有在卫生间研究
湍急溪流中的鱼群，如何与水分开
因那天生的哀歌般交融
赛过分开荒原中原始的好亲密
我是鱼，总要游入网窝
可以因为性格含钟无视第一次
凭借成长的栅栏躲过第二次
第三次，奔赴爱与责任
第四次觉醒，也就本能中游入星贝
是鱼，生来就要不断离别
游终入网窝，另有一天
“我们曾看到大胸星座与小胸星座
而它们并不自知自己是星座
因为我们藏身于我们的自我中”
在路上，革命以科塔萨尔的熊为胸
无能判定何为更能动力的探照灯
只好吹起楚王的口哨
关闭月亮，走廊啊深寂又歧长
死亡从一周1中起身，期望云漩涡
可以更持久地写出你的历史
像帕斯捷尔纳克想念茨氏
茨氏即看到从遥远苦地传来云兆
对古*昏，曼氏以*金为挽歌
“你曾如神明下凡此城
如今我们似过街老鼠”2
精度超过四十岁的亚克力想起从前
幻变厨房台面，比秋兰昂贵
却不如尘火，它对一颗颗假牙痛别
仿佛刀切它是为了让假牙
在父亲嘴里一会儿戴好，一会儿取下
多有意思呀，江离啊
恭坐以品尝更精细的口感
假设悲伤的厨猫眼中含着变形器
会因为皇者而大小如意吗？
舌人躲过母蛇夏娃的口舌后
会因为抑郁症芯片而呼别吗？
（我们认定它一直有电）
或者，对手是美*的头盔
那名叫经颅直流电刺激器的神
少年时，家有大黑狗
曾唤回脱缰的马在另一村
也曾用爪子将同主的猫抓回
学人每天串门时，更曾精确地
感知天气与辰光的礼仪
最终，夏3百般心系社稷却不敌敌敌畏
令那些视它为敌的人失去可畏
要不，珍惜既往症来唤起前世吧
仿似庄子梦迷于对视复眼宇宙
令收尿税是温和的煮青蛙
加博制造循环的孤独绝句，感受他心
令生命*府的紫眼睛4也不青
还有那肥胖的山民的手指
哦，不过是想象的蝲蝲蛄叫声5
二战的老兵，迷惑于两个自我
右手开门，左手关门
不知忠诚于国家还是幸福总值
某男孩坦诚说左脑右脑不同
就像春宫总有两个含义
他置下纳米机器人灵氛攻打阊阖
青帝的玉虬与玉佩毛发被一一勾勒
最终，当飘柔白马飞至数据神人
无论喜爱或者质问香草美人
于后来变成茅非神经之罪
或是仅被追求意识的心灵污染
都被算法安妮擒于裙下
似乎，仅有环形废墟值得歌颂
去到鲜花的江，女人的土地
他，会对复古时代离骚吗？那熟悉的
诗人的迟缓，不周山的传统
也许老虎面对地铁中的桃花湿面
将记起遥远《九歌》中的日常
我们曾学习与万物交谈，采集而食
不知国家的破灭已近在眼前
人终将因自己而不再成为人
年1月30日初稿，5月17日定稿
1希腊人认为死亡的期限在一周。
1发表《街道之死》的耶鲁建筑史学家、评论家斯库利，
参与反对拆除纽约宾州车站，失败后如此说。
1礼仪之大称为夏。
2西班牙语里称乌眼青为紫眼睛。
3河北某农村常用“听蝲蝲蛄叫声”来指代人去世。
祷告
我读着卡瓦菲斯
蘸着他的嗓音，写下这些诗句：
我眼前是绿色的大海
不知何时，它会变成黑色
这将是我的一生
上帝随时会赐予生命和死亡
让我和琴弦一同逝去
而在肉体与精神的两眼间
我如何对谁谈起远方的诗神
“也许我掷下色子
即可啜饮她眼中的泉源”
我拨动古琴，听出
丝丝悲伤正在树木间生长
那是有雨落在无人记得的夜晚
隔壁的那个人
借不来明月为我歌唱
我的眼睛笑着，步子里含着月牙
但你读懂了我
你说“我会知道
它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
当我停下阅读
写下两篇广告文案
“如果你要买，我可能不卖”
我就会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我的生活
我从未见过黑海
不会弹琴，甚至琴弦有几根
也从未用手触摸过那温润
如果不是倾听了卡瓦菲斯的倾诉
我可能会更快乐一些
我会满怀祝福地为你
这样写下另一首诗
在工单堆砌的黑字里
我看到赚钱之路
它编织出你的明月微笑
让小鹿跳跃在音乐里
当然，我会取消你
因别人而垂下的眼睑
用吻来一步一步
接近你的头发
那是你弹琴时的节奏
我会取消你被乐器引起的悲伤
我会取消你身上
我可以辨认的生活
虽然从普遍的意义上
那也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
我只能自我欺骗：多一分不是你
少一分也不是你
如果不是弹奏你的嘴唇
我会喜欢你的寂静
你对现实缄默的一切
我听说，你家里收藏着几本《圣经》
那不信教的我只好祷告
愿上帝赐福，为你
我本希望这首诗的语言迟钝
回到我在学舌时的笨拙
可惜，情感是轻盈的
而忧伤是轻浮的
年4月30日初稿，5月11日定稿
《祷告》更清晰地显示了断裂的缘由和实质，它将刘南山的写作划分为两个泾渭分明的阶段。《祷告》这首元诗中，嵌入了两首完全不同的短诗，它们在写法和诗学考虑上有重大差异和冲突。后一首短诗，是对前一首短诗进行反思、否定和修正之后的产物。因而，这首诗的主题就是“诗歌的转变”。
相思论
相思之丝，可以任性拉多长？
弹起这丝，有多少韧性藏身
柳叶，起伏你的眼丝媚波
充开一轮碎银玉盘悬空
明晃晃之离愁，蒙德里安
将之当做床垫，用心力横平
托掷虚空，放飞一纸鸢鸟
早有星星眨眼，吐槽青苔万根
它生出石板与家窗的羽翅吗？
或者说，是还乡的刀鸣
那月亮也是刀，那月桂树也是
那严峻风暴教给你的漩涡
也是，丝会悄然长成圆锥体
老叶芝说神奇在永恒旋转
而光在海中，鱼鳞流出珍珠
是我手持蜂蜜赠你以甜蜜？
你呢，当然是个小女孩
却像男孩光着脚在地板上疯跳
曾被磕伤，让母亲流泪
又小马般忘却，终为夜所伤
一遍遍要求爸爸回来
因为她，我也会流鳄鱼泪
至今日，我本已不会相思
为何常常被相似提醒相思
但求相思，不求相似？
我们曾如鱼卵追逐乌溜溜记忆
酒醉后，镜中倾倒的时刻
眯眼，让人不记得归来去
那彩凤呢？我可以拿着红豆
用爱马衣带向你下聘礼？
假若日后我用力于远路
你会垂直感恩于尺素书吗？
可我只是孤竹，不懂得建筑力
向山尖耸起，仿佛云被压平
让照夜白斜着灌入泼墨黑
帝国余晖中，浮现光的塔
它向什么方位思念？许可吗？
他买保险时，踱选钨丝
准备为诗神点上几缕蝉鸣
获得稳定的视点。但总是置身
于博物馆空旷的螺旋梯中
这是海风，不安的分子结构
空间无可变化之处，便让给时间
每双情侣都深知史的情迷
我要伸展翅膀，化作蝴蝶
或者，你呼哨着冲破大气层
化作一炷香，在水平感坟墓上
苏东坡的五官，再持续十年
那就是逐渐倾斜的比萨
直到，他和海岸线相会
破皮处冲出奇点，喷射粒子
爆炸的，颜色纷呈的战栗
在凄凉手工的比喻词意中修补
幽梦凹处不光滑产生的颗粒
按着它，凭借精细手纹
摸离出同等比例的砂浆
不知相思，最爱相思
手垒这相似之城，每位居民
也许会对着月圆偷诉一些什么
那是一层又一层的树叶长吁
轻吐出天丝缠上日月，随飞车
向宇宙中一瞥，然后将专注
投矛于透明烟囱的云雾里
年8月10日初稿，8月12日定稿
·许可，为引用自哑石《义勇*进行曲》中前锋牌热水器店的老板。
无穷书
金色皇帝抛着正名叶
一片，两片，三四片
朔风催逼起义*兵临城下
*旗投进宇宙林的夕阳
——他们的阴影蠕动里
能否以远目看穿一个梦字
倾听时光蜿蜒心之细音频现？
摸瘦金枝，为晨风悲伤逝爱
神人共筵的背影去了
生育一个K连环更多K欲望云
年少时，为嘹亮暗暗交出心智
手握云收雨住后的坚白石
疲倦的他设想，另一个国度
蓝色与忧郁是同种安眠曲
如神造天命，遁天之刑
令西西弗斯牵牛鼻落马首
他鼓盆而歌，团身潜行叶脉
听圣人讲述名实之辩滚滚
士兵是人，他也是人
会原谅天民只是他的影子
为了道德而起身革君？
故老城市，青铜雕像解剖他
青条石板也滴滴临摹他
电光宇宙，永远泼墨阴翳
疯子思考万有，块垒哲学迷宫
信使蝙蝠携海鲜市场飞行
不过是旧日自然实验室发声旨意
再倾倒绝望百吨，心乘以钝
漫长的挑抹弹唱，压抑着智火
以无穷为问，以爱为生意
以刀为弦，弹你我一曲雨霖铃
娇嫩世事总无形。最终
奔雷文学，让步于腾挪生尘？
只许两个世界如星云交汇无声息
以谁之舞步为波澜鼓荡轴心？
抹平别士，无穷嘴同一歌
如淫水水水不息赞颂朱沙书
五毛钱痴者传唱克宫山民：
言路多者无有穷尽
正气树生无有穷尽
积极星河无有穷尽
爱生光明无有穷尽
父国连襟母国，建生生之塔
沙中道路纷呈世间种种
总督执掌数学派演绎命题
子为父影，乾坤相叠
却是西风吹皱回忆里小鲜肉春意
明星招*，搬弄御魄知识
图谋蝼蚁问天之渊深深几许
恰如今，油里可建负数经济
红色龙门也随游杂色锦鲤
人至察，则无力收徒
水至清则惊木马致无鱼
问战争胜负，海伦俯身历史
为痴情怨女讨一个清朗归途
争如三千醋海问是非而已
村长可从井中一跃？
为老牛落泪生震旦星雨
圣人者无我无你无他
更借哈勃摄取迢迢距离
仿似星宇终如南方有穷
纵计策算尽，可人心无底
最后是植物供养了真理蛐蛐
年5月7日
捕鱼书
“人生就是不断跳圈？一双脚
到兆万足，去智慧海里卷铺盖
学神明在云船上捕鱼
以公正的中年火焰做饵
排尽精细闪电多深的功夫
直到，钓上一条大鱼
鱼鳞在你脑里流淌*金”
徜徉文明史观鱼生错觉
似乎少年时，鱼是真实的存在
在村头小河，在城中人工湖
它摇头摆尾点痣你眉梢
一抹层层漾开的蓝色忧郁
是生活的，或是心上的
为你轻轻抖落时光片片灰尘
迟缓的夜晚，我黯点油灯
遍遍手读你身上的恋爱地图
你摔过跤，玲珑鱼尾受伤
你掉过泪，没有变成珍珠
你的呼吸，曾堵住粉鳃
听，白莲在远方引诱你游啊游
游到壮丽星海寥廓入怀
人之爱鱼，就像你爱我
抱着它，就抱住了软玉温存
滑腻触感垂落秋天的丰满
谁会卜问“冬天，你还能抱住它吗？”
臂力有穷而波浪无穷
你也是鱼，惯会在白浪里打滚
为岸边桃花男女鼓送春潮
春在落花流水处点秘穴
“从它痛苦的下颏垂下”
我盯着这鱼，毕肖普指给我
易忽略的棕色皱纹染霜
一丝丝一缕缕镶玉鳄鱼包
温柔嗓音暗裹着黑珍珠
密密鱼子藏响乳香的长河汹涌
星汉迢迢，毕达哥拉斯踏河
说身体是琴，灵*是乐曲
岸边少女也曾如此认为
崇高之鱼，遨游花间滴露声
停车坐爱枫叶染红了
古今多少事随风去
沉默了夏季酷烈的诸神歌唱
假若要许愿，祈祷海神
翻个身，鱼眼中吸坠情波
女神捕鱼会是永恒意象吗？
春秋笔法怎抵血肉灵*！
谁，不曾云遇缪斯女神
中年靠此度过烈日熬心萧萧下
落叶漫长的苦闷之冬
多少人举鱼为象征
心望垂钓更美丽风景洗眼
观测命运该是如此迤逦
又动听，亲吻予人双鲤鱼
令得人如得鱼，酣畅地
鱼心献身伟大的宁静之网
为最终的归宿痛苦欢欣
年7月12日
刘南山
河北人，有诗集《海上生褶皱》
往期精选
谭毅：安*曲（组诗节选）
刘南山：山海经（三首）
陈建：防炫镜面上灼烧的星体
殷旻：小明系列
君晓年作品集
宇向：老且霾（四首）
哑石：陪审团（四首）
方未艾：抽烟的时候像个人
钟鸣：风截耳
高世现：断章一代人（组诗）
海上：病世纪（组诗）
车前子：无笔记
落地：刀子摇滚
罗霄山：大海折叠成一本蓝色的教科书
蒋鼎元：一个完全与我无关的人
殷明：《倥偬》、《焖炖猪手》
许梦熊：重瞳
席德：夜奏（节选）
刘南山：旅程
税筠山/若小曼/蒋然/商略/许梦熊
许梦熊/杨孜/方未艾/陈建/张讯/税筠山
“后社”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